「没有一种信念是没被打破的，除了狗的忠诚。」—— 康拉德 · 洛伦茨。

世界上有很多忠诚的狗狗。一些狗狗参与了重要的科学研究，一些忠于守护自己的主人，还有一些工作犬，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拯救人类。这些狗狗一定是被选育出来的「工作犬」吗？它们在基因上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吗？

前不久，一项发表在 Science 的研究，检测了一只完成运输血清任务，从而「拯救小镇」的狗狗 —— （Balto），研究人员利用了先进的古 DNA 提取、测序和分析技术发现这只狗狗的亚洲血统竟占 24%，是阿拉斯加雪橇犬、中华田园犬、藏獒犬等多种犬类的后代。

巴尔托的血统

巴尔托这只狗狗，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过了 100 年，科学家们还要将它的基因研究个透？这一切，还要从 1925 年发生的一场「疫情」说起。


不可能完成的接力，一场 1085 公里的生死挑战

发热、咽喉疼痛、头痛、乏力 …… 零下 30 摄氏度的寒冬里，一种严重的传染病 —— 白喉袭击了诺姆市的人们。尤其是对于免疫系统尚未发育成熟的幼儿来说，白喉的病程进展迅猛，若不及时治疗，死亡率极高。

但是不巧，诺姆市正值极端天气，狂风裹挟着雪花，使得原本就崎岖难行的地形变得更加危险重重。冰冻的海面、厚实的积雪，让交通几乎完全中断。

电影《多哥》截图

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诺姆市的居民们在极度的寒冷与疾病的双重压迫下，承受着身心煎熬，他们的生存依赖于一场看似荒诞、不可能完成的血清接力 ——「Great Serum Run」。

简单来说，这是一场通过雪橇犬队将救命的白喉血清运送到诺姆市的接力。整个接力行程超过 674 英里（约 1085 公里），穿越了白雪皑皑的荒野、冰封的河流和险峻的山岭，途中面临严寒、暴雪、强风等极端天气条件的严峻挑战。执行这场伟大接力的主角之一是雪橇犬多哥，已经被改编成电影而被大众熟知。

电影《多哥》海报

而另一位 「主角」 狗狗便是巴尔托，它在接力的最后一段路程中担任领头犬，以其卓越的导航能力和坚韧精神，带领队伍成功穿越了风雪迷雾，将抗毒素血清安全送达诺姆市。


英雄狗狗，拥有更容易消化淀粉的基因

回到开篇的研究，科学家们通过外形、基因测序研究，发现了它的独特之处。

研究通过比较巴尔托的基因组 240 种哺乳动物和 682 个狗狗基因组（包括 Zoonomia 项目数据），研究人员揭示了巴尔托的亲缘关系 —— 与阿拉斯加雪橇犬最为接近。

巴尔托的基因特点

祖先分析表明，巴尔托主要继承了北极血统（占比 68%）和亚洲血统（占比 24%），并无明显狼血统。相比之下，巴尔托的遗传多样性高于现代繁殖犬，近亲繁殖程度较低，携带的潜在有害变异较少，这暗示其原始种群相较于现代品种狗狗可能具有更高的遗传健康状态。

此外，通过巴尔托携带有利于增强淀粉消化能力的 MGAM 基因，这表明巴尔托及其种群可能适应了富含淀粉的饮食，而这一适应性在雪橇犬中可能是属于「超凡基因」的特例。

但很可惜的是，由于体型比较肥胖，巴尔托早早就被绝育了，没有留下任何后代。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巴尔托的故事，修正了我们对工作犬血统的认知 —— 比如不仅是品种犬才能担任工作犬，也并非体格标准的狗狗才能有出色的表现。

从始至今，狗狗们在科研领域一直默默奉献，除了巴尔托外，比格犬在揭示吸烟危害的实验中，以牺牲证实了长期吸烟的危害；巴甫洛夫的狗揭示了经典条件反射原理，奠定行为心理学基础；糖尿病研究中，狗狗的胰腺切除实验确立胰岛素对血糖调控的重要性；癌症嗅探犬凭借敏锐嗅觉，为癌症早筛提供新途径；更是有众多导盲犬与助听犬，助力残障人士生活独立，推动无障碍环境建设 ……

未来，可能会有更多狗狗伙伴的贡献得到科学界的认可。让我们说，谢谢狗狗！


参考资料：

[1] Katherine L. Moon et al., (2023) Comparative genomics of Balto, a famous historic dog, captures lost diversity of 1920s sled dogs. Science Doi: 10.1126/science.abn5887